|  | | | | | | |
處於後方一隅的西貢（現屬胡志明市），縱然在任何一個政局風雲詭譎年代，她依然一直閃爍著西方文明的神韻、迷人浪漫的情調，在中南半島獨領風騷，而早為世人喻稱為「東方小巴黎」……
從嘉慶七年阮福映起義到南北越戰爭結束，越南打了一世紀的仗，長年兵連禍結的摧殘，使得許多地方景觀至今還面臨重建的挑戰。然而，處於後方一隅的西貢（現屬胡志明市），縱然在任何一個政局風雲詭譎年代，她依然一直閃爍著西方文明的神韻、迷人浪漫的情調，在中南半島獨領風騷，而早為世人喻稱為「東方小巴黎」。
東運盛會 誰與爭鋒
我在西貢居留過好幾個時期，去年底，我又難得有一個半月的機會舊地重遊，對西貢地方建設與景觀所融入市民活動空間意義的演變，重新作一番探索與了解。
 當踏上這塊老地方適值二○○三年由越南主辦第廿二屆東南亞運動會，意料中，西貢果然列為盛會文宣活動中心。東運會的吉祥物是一頭金牛，她的形象到處出盡了鋒頭。而越南盛產的「南國佳人」亦正好成為這個節日最佳的點綴，越南女人姣好、溫柔、窈窕的身影總是襯托著開叉長衫的傳統國服（ao dai），走起路來飄逸有致、風姿綽約。讓這陣子超過二十萬觀光客的獵影鏡頭平添姿采。
參加東運會有地主國越南、印尼、泰、菲、馬星、緬、柬、寮、汶萊和東帝汶等十一國，運動項目卅二個，舉辦期由十二月五日至十三日。結果越南勇奪金牌五十面，囊括銀牌、銅牌二百七十四面，攀登東運會之冠。
一場足賽 瘋了西貢
越南人熱愛踢足球，西貢當街玩踢球的情景，早已見怪不怪了。這次東運會當越、泰足球決賽時，當下瘋動了西貢阮惠大道、范老伍公園、聖母教堂廣場和海旁區一帶，在公共電視大螢幕前人山人海，整晚搖旗吶喊和機車的鳴笛聲，震耳欲聾。場外球迷狂熱的程度，儼若一場嘉年華會。結果這場球賽越隊痛失一球，使得千萬球迷為之傷感逾恆。
一球之差，雖令越南人有搥心之痛，不過主辦國以身作則在和諧、公平原則下，作出了良好示範，贏得了國際口碑，《法新社》還特別評論，為越南體運界臉上貼金。想當然，「敢教日月換新天」應是越南今天要走的路。
酒店林立 洋齋獨市
經過國政交替期那段蒼涼日子，甫成立不久的「越南社會共和國」終於開放了觀光及從事經貿投資活動，加強經濟實質課題下，歷盡滄桑的西貢，積極朝向了時尚潮流，重整姿色，好不容易，她又是一位世人驚艷的寵兒了。
 實在，西貢所遺留下來的法國色彩和漢化生活，太使人眷戀了。只是想不到，近年來地方上卻陸續出現了不少歐美型式的豪華大酒店、餐廳和百貨超市，甚至有的還流通使用綠鈔呢。雖然保守的越南人說這些美式格調，似乎在啃蝕西貢傳統的景觀，儘管如此，不只台灣遊客挺胸消費，而川流不息的美國人，今日在越南人眼裡，也非當年的「美帝」了。尤甚者，民間出殯時所撒的過路錢，皆是印上美鈔圖案的冥幣，不禁使人有「死也愛美鈔」的聯想。二徵女皇街一帶那些似曾相識、霓影迷朦的小酒吧，門前的看板畫像，見的都是「西部牛仔」和「超人」，取代了當年的「水兵大哥」了。
說到美國大兵，想起了往昔載著他們隨街跑的人力三輪客車（通稱色羅Xic Lo），最近限於行政規範，「色羅」已不許在熱鬧大街行走，這種殖民遺產的交通工具，恐怕快要在觀光字典上除名了。
歐風美雨 動感之都
西貢又重現風華了，以往她是亂世天堂，目前卻成為外僑的銷金窩，地方除了國會區和自由街原有的五星級酒店大事裝修外，市中心為了配合觀光事業，兩年來陸續興建了許多高樓大廈，比如國際級的「新世界酒店」、「西貢大酒店」、「巴黎酒家」、「一二三鋼琴酒吧」，還有在孫德勝街剛完成那座卅三層「西貢商業中心」的茶樓菜館餐廳。此外五光十色的咖啡吧、啤酒屋等星羅棋佈。最近，范老伍街、棋盤區（dan co）一帶新的下榻及餐飲消費網已經成形了，呈現出一片繁華競逐的景象。
有一次，我在密集各式料理小館子的裴園街，光顧一家名為菩提樹（CAYBODE）的美國齋菜館，老外的素食畢竟跟東方有別，味色香都不錯。當時座上正有幾位美國客人，但未見有剃度的洋和尚與洋尼姑。漫步拐個彎到了黎聖宗街和阮攸街，一家家俱樂部、休閒活動中心、文娛咖啡座、露天酒吧，和卡拉OK派對屋，風光別有情調。有一家音樂酒吧四周牆壁遍繪上了奧斯卡黑人影后荷莉貝瑞的素描畫，另一家俱樂部還按客人消費額，饋贈足球金童貝克漢的T恤，新潮作風、各擅勝場。
媒體命運 潮起潮落
首善之都的西貢，是越南越、華文化的總匯。越戰年代越文報刊就已林林總總了，堤岸區的華文報亦多達十餘家，迨至南北統一初期，局勢陷於混亂，全部報刊走上了停刊命運。華文的「傳媒難民」斯時紛紛跑到國外去，部分成員在舊金山、澳洲、加拿大創辦僑報，另一批人則移居台北，在僑社搞刊物，有些女報人還堅持理念，或加入當地報社行列，或在僑團扮演要角。
 直至今天，越南烽火的夢魘過去了，雖則雨過天晴，西堤的華文報紙只有出版一份由越南文化局管理的華文版「解放日報」，文化讀物貧乏得可憐，平日只靠一些港台外地輸入的報刊、雜誌上架。反之越文各式報刊、雜誌三年來卻如雨後春筍般出版，至少有數十種之外，隨著科技進步，彩色印刷和資訊內容都很精美奪目。
講究時尚 保守民粹
世界潮流日趨摩登化，須知西貢講究時尚的背後，它依然以保守民風為重，無論人文道德觀和倫理禮教，在新時代文明的衝擊下，越南人並沒有太大變質，這是我又一次對越南觀感中的肯定。
可以見得到，打從法國人、美國人介入越南的生活流風，直至今天，越南人所感染的，只不過是地方景觀的演變、衣食住行的時尚設計而已，本土民風、習俗，卻堅持保守著。我逗留西貢一個多月時間，首先發覺到越南女人打扮，並未時髦到袒背露臍的程度，街上也看不見頭髮染色的年輕人，更不用說發現情侶們當街挑情的鏡頭啦。
西貢之不見人穿著暴露性服裝和染髮的風氣，據說此乃地方政府認為這是生活偏差的現象，足涉及敗壞純潔民風，故曾申令取締所致。由於越南民粹主義的反映，西貢時尚的越南人當然沾不上「慾望城市」作風的邊際哩！
西貢動感的生活節奏，正在一天一天呈現驕人的姿采，她多元化的景觀層面，也同樣在挑動觀光客每一寸神經！
政策轉捩 笑泯恩仇
 信奉馬列主義的越南，今天不但以經濟掛帥，而且摒棄任何一方附庸關係的建立，她要走自己改革開放的路。顯然易見，也曾參與越戰的美國將領，近年來已有好幾名舊地重遊，且跟北越軍官「聚舊」，而最近前南越副總統阮高祺從美國返到西貢，這位當年以轟炸越共基地出名的飛將軍，到了新山一機場，還受到獻花歡迎。
越南如此一波波「一笑泯恩仇」的氣度，分明走入另一個轉捩點，讓人民嗅到自由世界的空氣，而西貢，她就更像「小巴黎」了。
西貢的觀光點，以聖母大教堂最令人注目，它是一座古老建築物，氣勢不凡。不但閱歷過多少朝代興衰，以近代來說，她亦曾見證吳廷琰總統被暗殺的命運，因為阮氏臨危到過這裡躲藏。
西貢是人文與宗教意識表達最突顯的都會，六十年代越南高台、和好、平川三大教派各據一方，常起鬥爭，彼此仍以西貢為活動交集的心臟地帶。過去釋光德和尚為爭取宗教自由而街頭自焚，越盟時期，革命黨員阮文追當街殉黨，都是轟動一時的事件，今天誰又會想到車水馬龍的馬路上，當年埋葬了幾許歷史人物呢！
廟宇光環 越餐風味
 遊客未曾吃過越南餐，沒參觀過西堤的廟宇，又怎算真正了解越南風情？
無論華人、越南人，同樣深受佛教文化薰陶，西貢「舊伍倫」歷史悠久的「天后廟」（天后亦稱阿婆或媽祖），還有「玉皇廟」、「附馬廟」和「城隍廟」等，皆是香火鼎盛的廟宇，每逢除夕年初，延至元宵，上香的善信有如過江之鯽，非常熱鬧。
距離西貢六公里的華人區——堤岸，亦有一座百年香火的「婆廟」（天后廟），昔年興建是由唐山建廟名匠所設計，廟頂與周圍牆壁裝飾著細緻精巧的陶瓷像，舉凡山水人物栩栩如生，景觀輝煌而莊嚴。此外觀音廟和關帝廟亦善男信女燒香祈求消災禳福的聖地。農曆年節每見人山人海，途為之塞。
到了西貢，免不了要品嚐越南餐，近年來越南餐式多變化。以前標榜的「牛仔肉七味」，而今又多添了「一雞五式」，其外「龍蝦全餐」、「菠蘿魚片涼拌」、「蟹茸飯焦」、「鴨仔粥」，由「蔗蝦」蛻變的「椰片蝦」，皆算得上醒胃食譜。「煎芽菜餅」（越稱BANH XEO）和越北牛肉粉，老饕會選專賣館子去吃。魚露和酸蝦醬及越南餐的傳統佐料，用之調製菜色味覺十足。通常吃越南餐未必一定用筷箸，如果用手包捲送入口，自必使你增加口感，吃起來另有滋味。這也是一門學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