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就像一個遊戲規則，它首先要講公平，但認真分析，可能發現它更重視效率。

制度一定要「公平」，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怎麼才公平呢？特別是公平像一把伸縮尺，人言言殊。有兩個原則，一是要事前訂好，一是訂的這規則不能保證哪一方得勝。例如兩個人玩球，比勝負，不能玩到一半，特別是不能在快分出勝負了，或已經分出勝負了，有個人說「不公平」。當然，如果這是勝的一方的話，那還可以考慮。開會規則裡有這樣一條，就是容許「表決後」提出異議，但要是多數的那一方才能提出；或者贊成的一方可以提出要否決。

這樣的規則為什麼算公平呢？仔細想，原來只有這樣才玩得下去，才可行。這就算是「效率」。

另一個公平的原則，是規則不能保證哪一方獲勝。一般來講，如果是勢均力敵的兩方共同商議出來的，就沒有問題，如果由原來一方獨大訂出來的，就很難「公平」。

除外，規則裡還有許多被人長年接受的，從「公平」的角度很難講清楚為什麼這樣訂。例如，民法裡有一條叫「物權先占」原則，就是先占先贏。有個例子，說有個打獵的人用箭射到一隻野豬，野豬負傷逃竄，獵人在後緊追；就在野豬力氣快用盡，獵人也有點追不上了，這負傷逃竄的野豬，被另外一個獵人一箭射倒，捉到了。正當第二個獵人高興的扛著他的獵物回家時，第一個獵人氣呼呼的跑到，說這是我的獵物。兩個人告到法庭。

法官很為難。因為沒有前個獵人那一箭，後一個獵人可能撂不倒那頭豬。但沒有後一個獵人，野豬可能跑掉了。後來法官判定野豬歸後一個獵人所有，理由是：「只有這樣才可行」。這就是「物權先占」。這很難說是公平，但用「效率」很容易解釋。這也是為什麼強調「效率」的「經濟學」可以在法律分析上插一腳。

國家正面臨一個危機，有人說比賽的結果「不公平」。激情之下難有理智。我們可否靜下來想想，用另一個角度看問題，不要一味的強調「公平」，試試看「效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