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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唐朝文化的燦爛,今人只能透過唐詩與壁畫遙想一二。有幸台灣舞蹈界耆老劉鳳學,自一九六五年開始,重建失傳以久的唐朝樂舞,透過她的尋唐之旅,我們得以突破時空距離,感受盛唐的藝術光芒。
西元四世紀,佛教及回教文化的樂舞傳入中國之後,與原有的中原文化相互融合,在唐朝形成的一種音樂融合舞蹈的藝術,稱為「唐樂舞」。
唐樂舞分為大曲、中曲及小曲,其中大曲是在宮廷演出的樂舞,用以歌頌皇帝,以〈序〉、〈破〉、〈急〉三個樂章為樂舞結構,表演時間約兩個小時,規模等同於今天的交響樂。在當時已擁有上萬名的樂舞工作者,還有教坊及演出機構,可見大曲樂舞在當時的流行。
可惜在安史之亂以後,這些樂舞逐漸流失,所幸當時的日本留學生前來中國學習,唐代樂舞才得以保存傳世。唐代大曲原本有四十六首,但卻在中國失傳,後來經由台灣舞蹈家劉鳳學自一九六五年開始,在大陸敦煌、日、韓、歐洲等地,將舞曲研究及重建,成功地保存五首大曲,分別是《蘭陵王》、《皇帝破陣樂》、《春音囀》、《蘇合香》、《團亂旋》,後四首日前已在國家劇院演出,其中還演出一段小曲《胡飲酒》。
《皇帝破陣樂》 又名《秦王破陣樂》,是唐太宗當秦王時,於西元六二○年大敗劉武周,士兵們在獲勝歡呼時所展現的舞蹈,直至唐太宗登基時,首次在宮廷內表演。貞觀七年時,唐太宗親制舞圖,並由魏徵等人改制歌詞,自此之後,每逢大型慶典時必演出,並曾用於祭祀。
此舞碼由四名舞者以男裝身分演出,服裝設計簡潔,衣袖寬大,中間有正方形類似「田」字的圖案,特色在於以文雅的動作表現殺敵,以力度表現戰場的氣氛。
《春鶯囀》傳說是依據《樂府詩集》:「高宗曉音律,聞風葉鳥聲,皆蹈之以應節。嘗晨坐,聞鶯聲,命歌功白明達寫之為春鶯囀。後亦為舞曲。」唐朝亦有詩作《春鶯囀》:「興慶池南柳未開,太真仙把一支梅,內人已唱春鶯囀,花下傞傞軟舞來。」
此舞碼共有五名女舞者,身穿雅致的服裝,應樂緩步而行,表現了唐代女性雍容大度的氣質與莊嚴優美的生活姿態。
《蘇合香》原是印度樂舞,因印度阿育王吃了「蘇合香」草藥而病癒,於是作此舞表示感恩,傳至中國後被納入「教坊」曲目,是一種軟式舞蹈。舞者身著亮黃色絨布衣服和連身長袖,舞蹈線條柔美流暢,兩隻長袖的飛舞,據劉鳳學解釋,是表現佛家向宇宙上昇的想像。
此舞碼的肢體動作、服裝、頭飾和音樂,比《春鶯囀》的端莊、《團亂旋》的富麗隆重,顯得更為輕巧活潑。
《團亂旋》的典故,是源於武則天時期,有位又矮又肥的韋鑑,隨唐睿宗視承天門,遇大風跌倒在地,遭邵景作詩調侃。也有人推測《團亂旋》是出自唐朝的《胡旋女》,相關的唐詩還有兩首,白居易的《胡旋女》及元稹的《胡旋女》。
此舞由六名女舞者演出,頭戴金色鳳凰的頭飾,身穿華麗莊重的紅衣服,當她們在旋轉時,寬大的衣袖會露出黃色的裡布和綠色的邊框,很能表現出迎風充盈而飄飛的感覺。
《胡飲酒》為唐小曲,在於表現胡王的醉態。相傳是北齊時代,蘭陵王在筵間「舞胡子」,每次勸酒時便要胡子捧盞以揖;另有一說是唐人常在筵席上準備木偶「酒胡子」,聽人旋轉,所向者舉杯。也有學者推測是來自唐朝李端的詩作《胡騰兒》。
此舞碼由男舞者戴著胡人的面具,身穿鮮豔衣服,手持一只皮製酒壺的獨舞演出,肢體動作誇大有力,十分逗趣。
在殘缺不全的資料中重建唐大曲,必須加入重建者的個人詮釋。通過劉鳳學的重建,我們能夠窺得唐代樂舞的多元及和諧。以音樂而言,包含了多樣的器樂和非諧和音,不致於突兀刺耳。在舞蹈方面,內在的神韻透過禮儀及婉約的肢體動作來傳達。
劉鳳學的重建中最令人讚嘆之處,是每首唐大曲舞蹈的起首和末尾,皆是內在的生命力透過和諧的秩序感來呈現,配合著富麗雅致的服裝造型,以及簡潔的三度空間的舞台效果,散發出莊重、大度的特質。
藝術文化的創新,絕不是在打破傳統後憑空而生。劉鳳學重建的唐大曲,為現代人回溯了輝煌盛世的原貌,不一定是外形的誇張熱烈和鋪張的排場,樂舞之所以動人,也不是縱容情慾或發洩速度感,而是以真實的文化內涵,牽動人心至和諧、大度、寬宏、涵養的心靈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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