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群體滅絕罪」控告江澤民，與當年以「六四屠殺罪」控告李鵬，有同樣的意義。其目的不在於最終是否能將被告送上法庭，而在於這是良心的審判。在中國大陸，歷史被政治謊言深深地掩蓋住，現實又被精心策劃的宣傳弄得面目全非，這種良心的審判更顯得尤其必要。



六四是永恆的傷口

中國人是善忘的。記得前幾年我從中國大陸來美訪問，六月三日到達舊金山。那一天，我在一份很有名的中文報紙上讀到一位自稱老華僑的人寫的一篇〈眼光向前，不要糾纏於歷史〉。文章通篇談的，竟然是「六四」過去這麼多年了，中國政府在發展經濟方面做了許多貢獻，中國人應該將眼光往前看，不要過分糾纏於歷史恩怨，更何況當初學生們也是有錯的。

當時我對海外中文媒體以及一些「海外華人」的背景一無瞭解，只震驚於這篇文章的無恥與無知。要知道「六四」是中華民族身上一個永恒的傷口，連「六四」屠城的參與者們都不能坦然對之，總想儘量顯示自己在此事件中的無奈與被動。前些年是中共老一代政治元老相繼謝世之時，有的人死去半個月還未開追悼會，一些這樣的傳聞悄悄流傳：有某位元老的子女堅決不讓「在一九八九年那場政治動亂中，表現了無產階級革命家的堅定立場」這類評價在其父親的悼詞中出現。

而中國民間對法輪功的認識要模糊得多，這主要歸功於中共政府持續不斷的負面宣傳。這些年我到過好幾個國家訪問，總有外國人士要問到我對中國政府鎮壓法輪功的看法。我的回答是：我本人不是法輪功學員，但作為一位獨立知識份子我持如下看法。首先，作為一種信仰，中國人有信仰法輪功的權利，因為這是中國憲法規定的公民基本權利。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中國政府是最大的違憲者。

其次，用政治迫害與肉體消滅的辦法對待一種宗教信仰，只能說是一種非常愚蠢與殘酷的行為。綜觀歷史，獨裁者有辦法消滅知識份子與其他社會群體的反抗，也有辦法煽動民族主義情緒抵抗外部世界。但沒有一個暴政能夠成功地與宗教對抗。基督教當年在羅馬帝國時期曾遭受過慘無人道的迫害，但最後成了一個世界性的宗教。可見宗教的韌性不是一般政治運動可比的。我相信中國政府遲早要為迫害法輪功付出代價。


面對專制不容沈默

最近聽國內朋友談到，現在中國政府對待法輪功的方式有如當年的階級鬥爭。他的兒子參軍，政治審查只審一件事情：三代以內的直系親屬有無信仰法輪功的人，包括已經被政府「教育」表示改正的在內。如果有，就不能參軍。我不理解中國政府在製造社會仇恨方面為什麼如此執著，但我堅定地相信，無論什麼時候，仇恨之火最後焚燒的絕對是縱火者自己。

華盛頓的「大屠殺紀念館」讓世界永遠記住了希特勒的殘暴與血腥統治，對江澤民進行良心的審判也會記錄下中共政府與它的領導者的殘忍。

一些海外華人那種「愛國，就不能自暴家醜」的看法既膚淺也是錯誤的。「知恥近乎勇」，一個時時刻刻需要製造謊言的政府，一個時時刻刻需要謊話撫慰的民族，一個只會在講究人權的國度裡需索無度、而面對專制卻保持可恥的沈默與「諒解」，並為了個人私利而善於與專制者無原則妥協的族群，哪怕在世界最自由的國度裡，也不會有整體的尊嚴與前途。（因篇幅關係，本文有節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