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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期 2003/9/4 -- 2003/9/10 論衡【三舍漫談】
 
月下的祈禱 (6版)
三舍  (自由撰稿人)
 

在頌讚天上明月的諸多歌謠中,一首1947年香港電影「花外流鶯」插曲,由李厚襄譜曲、陳蝶衣作詞的「月下的祈禱」相當具有代表性。歌詞寫道:

明月又向人間照,我對著明月祈禱:但願月長圓花長好,月圓花好人也壽考;

明月又向人間照,我對著明月祈禱:但願歡會多別離少,會多離少白頭偕老。

流亡猶載道,兵氣何日消?但願烽煙熄陰霾掃,昇平的景象早來到……

明月又向人間照,我對著明月祈禱:但願蔬菜肥稻粱高,荒蕪的田園再整造。

這就是飾演片中女主角的周璇透過歌聲,為天下有情人深沈唱出的心願。原來當時中日八年戰爭好不容易畫下句點,漫無止期的國共對抗卻繼之而來。中國人飽受遍地烽煙、流離顛沛之苦,望治心切,可想而知。這首應景歌曲的推出,還真不知觸動了多少人的心。

不料中華人民共和國稍後成立,廣大人民期待翻身、過好日子的希望卻一再落空。打從「三反、五反」開始,以迄「文革」十年動盪,在在鬧得民不聊生、一窮二白。

直到1979年,中國領導人幡然醒悟,放棄社會主義教條,學習轉入市場經濟,才逐步創造開國三、四十年之後首見的繁榮表象。最近幾年,中國大陸儼然成為世界超級的製造工廠、消費市場,乃至投資的天堂。強大的磁吸效應,對鄰近各國─特別是台灣─已造成無比的競爭壓力。

諷刺的是,中共舊習不改,仍然恣意擴大武裝,兵氣日益囂張。而正當搭上改革列車的新貴成群結隊,四出各國觀光旅遊之際,這兩年卻另有數以千計的女性邊緣族群不顧生命,爭相偷渡、流亡來台賣春,甚至淪為人蛇集團的玩物。其過程的辛酸、悲慘,令人不忍卒睹。

時近中秋,家家戶戶莫不期待月圓人團圓。此刻重聽這首國語老歌,依稀可見一批批中國女子離鄉背井,藏身陰暗的艙底、漂流過海而來,也彷彿觀賞一齣新拍的老片「海外流鶯」一般,不禁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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