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require '../adsleft.htm';?>
每年三月到五月是苗栗縣泰安鄉泰雅族人的採筍季節,當地的泰雅族人將之稱為「採阿笠」。
當一日的陽光由東方漸移至中時,也顯示泰雅人早上的工作就要告一段落了。
早上所採的阿笠,在簡易以籃框或麻袋分裝後,就交予專門來收購的集貨商或是專屬的菜商,經過磅後就現場銀貨兩訖。然而也在此際,有的泰雅人方要開始另一項有關竹筍的工作,那就是——煮阿笠。
打著赤膊煮阿笠
煮阿笠等於是一項竹筍的加工,為的是希望收入可以更多。不過,這個煮阿笠的先決條件是要有充沛的人力與設施。
一般而言,做這種類似家庭的加工,都會先準備一到兩個特製鍋爐,一個鍋爐大約可容納三、四百斤的竹筍。第一次燒鍋所用的時間較長,在鍋熱後還要繼續悶燒,再蒸四十分鐘,如此起鍋的竹筍方會熟至裡部,第二鍋後就可較省時間。
煮阿笠所用的燒材,從乾燥的竹片到柴油都有,很多人家在爐口外還會另置一部強力吹風器,以便助燃火勢。若是到專門做加工的集貨場,那麼所見的容器會是更大,所用的器具也更新進。此如象鼻村集貨場就有一部以電燒煮的竹筍平鍋,可一次容納兩千斤竹筍。若到大南勢集貨場,那裡的設備更是齊備,規模也大,一切更趨機械化。不過無論是小鍋大鍋,煮竹筍的人可都是打著赤膊幹活,因為裡內的溫度非常的燠熱。
珍惜上蒼孳養的土地
在大家吆喝一片的採阿笠聲中,偶而也會見到一些不想採筍的人。
緣由產量與市場的因素,竹筍的價格並非一成不變,當滑到人們界定的價碼後,有人就會放棄不採,因為沒有工錢了。
逢到這種情形,我這外來客反總會鼓勵這些農民要繼續去工作,因為現在不採,明年的竹林將因通風不良,竹筍會長得不好,而且照顧好竹林是人們應盡的責任與本份。這個簡明的概念,似乎還獲得一些人的認同。
在上蒼孳養的土地裡,人們也應承擔一些該盡的職責,一直是我不變的理念。
竹林與紋面的ya ki娜娃
ya ki 娜娃是小芬的外婆(ya ki是泰雅人對年長婦女的稱呼),也是我的第二位剝竹筍老師。她今年已經83高齡,外表上除了雙腳有些小毛病,身體機能看來都屬尚好。
國寶級的紋面人
按早期的泰雅族習俗,女人要有美德及會編織方能紋面。Ya ki娜娃大概是部落裡最後一批國寶級的紋面人,因為從她以下的妹妹就沒再紋面了。
雖然歲月在ya ki娜娃的身上佈滿了痕跡,然若仔細端詳,仍能從ya ki的輪廓上見出她當年的美麗。目前除了家邊的園地外,她就守著一個連著家居小小沒有具名的雜貨鋪。
非凡的記憶與身手
有一天我和小芬與哈更到梅園村接ya ki娜娃,為的是要實地查勘與人有紛執的林地界線。
已十幾二十年未入林地的ya ki一進入竹林,記憶卻依然清晰,一面清楚細縷的道出她年壯時在此墾植的經過,另方面就同時在每一個交界處以手中的柴刀在竹子或樹幹上刻下記號。對於健忘的我來說,見過了ya ki這樣的記憶與身手,只有暗暗驚異不已。
那天我們在梅園的竹林裡工作時,ya ki娜娃即向我示範了另一種剝竹筍的方式。那就是在砍下的竹筍頭尾依反方向各剝一片外皮,然後再以雙手由內往外使力,不一會兒就可把土褐的竹殼剝開,露出黃白的筍肉。當日我即依照ya ki的方式剝了好幾籃Ge si竹筍,不同的是我仍習於戴著手套剝。
忙碌煮筍的人家
一日在送ya ki回梅園村時,我和小芬及她的姊姊就順路進入了天狗部落。
天狗部落是泰安鄉後山中最偏遠的部落,地勢亦是最高,由此再入就是沓無人跡的雪霸國家公園了。
煮筍旺季熊熊烈焰飛揚
我們到時,部落的人都在忙著煮竹筍。就在道路兩旁,鍋爐按序排開,然後熊熊烈焰一處揚過一處,而隨著竹筍香飄,部落的人此際似乎也都回家來了。
對我頗是關照的老村長告訴我說,在他以前煮竹筍的旺季,光是飲料與酒錢兩個月中就花了四萬塊,由此可看出,在竹筍忙際部落中的消費量是何等的驚人,這也莫怪平時一星期只來一兩次的菜車,現在是天天都進來了。
老村長領著我走訪好幾戶人家,從中也愈讓我感受煮竹筍人家的辛勞。他們除了一大早進入竹林砍筍外,為了要煮筍,一天的工作量往往都要超逾常人很多。他們忙著照顧爐火及將筍上鍋,汗水不時從光著胳膊的身上汨汨流下,有時會忙到晚上十一、二點才進食晚餐。
以勞力汗水奉獻給這個季節
因為天狗部落煮竹筍的密度高,相對的載貨業也就會忙得晚,不知是否托國家公園在後之幸,這裡的道路狀況非常良好,所以由日而夜縱使夜深了,載貨的堆高機和卡車仍來來往往的穿梭不停。
不同的人以勞力汗水奉獻給這個季節,天上的星月於是也朗朗的照耀著部落的煮筍人家到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