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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產地甚多,原本無甚稀奇。
香港來的蘋果,有種親近的新鮮感,沒有吃以前,人人垂涎欲滴,倒也渴望咬它一口。
咬了第一口香港來的蘋果,的確頗多人感到新鮮,再咬一口,仍有點意猶未盡,等到咬了第三口,神秘感漸褪。此際,食客們不免品頭論足起來,有謂華盛頓蘋果比較好吃,也有人稱富士蘋果相對可口,當然還是有人獨沽港味。結果香港來的蘋果雖然一咬上癮的人不如預期,終究打開了若干市場,而華盛頓與富士蘋果依舊擁有買主,究竟鹿死誰手,尚待下回分曉。
上面說的故事不是別的,正是近日上映中的香港蘋果日報登台記。
說故事當然可以化約許多複雜的細節,在真實的媒體世界裡,蘋果的戰爭可就不是數語所能道盡。只不過,對台灣社會而言,蘋果戰爭的諸多細節根本無關乎國計民生,甚至,誰贏誰輸也未必是民眾利益之所繫。真正值得關心者,厥在「蘋果登台」究竟為台灣的媒體生態帶來何種「蘋果效應」?
其實蘋果日報還未在台發行,蘋果效應便已出現。最明顯的莫過於幾個發行量比較大的報紙開始「加料」,把一些刺激性的新聞「作大」,把一些重口味的新聞「挪前」。同時,圖像的比例、編輯的概念也逐漸拋棄既有的框架,開始作比較「出格」的嘗試。
坦白說,這些改變未必全然不好。從蘋果日報虛擬來台到真正登台的過程,紮紮實實對框架化的台灣報業起了高度衝撞。許多禁忌因而不再是禁忌,許多創意也不再只是創意,台灣的報業被迫作了比較開放、比較大膽的革新,比較有了「個性」。
可是,「蘋果效應」真正令人矚目,或說令人憂慮者,並非報紙形式的改變,而是辦報理念的轉移。圖片大一點或是小一點,文字多一點或是少一點,並非蘋果日報辦報的「精髓」所在,相反的,蘋果日報所有形式上的要求均是以資本社會「贏的邏輯」為最終判準。簡言之,只要顧客喜歡,蘋果就喜歡,一旦顧客嫌厭,蘋果也就立即棄如敝屣。
蘋果日報為了爭取顧客的喜愛,為了贏得市場的勝利,在新聞採訪與報導上幾幾乎百無禁忌,幾幾乎筆不擇言。相對於台灣報業仍過度存在的「人際取向」與「立場取向」,自有幾分突破的可取。但過猶不及,將贏的邏輯推到極點,很容易淪為捕風捉影,有聞必錄,甚至無中生有,向壁虛構,將媒體的專業倫理全然拋諸腦後。
全面反「蘋果化」,從某個角度來說,其實是對台灣報業的過度美化,但是從蘋果日報已經出現的偏差來看,我們卻也有足夠理由對「蘋果化」抱持深切的疑慮。作為媒體生態的一環,我們未必在意這場媒體戰爭的市場結果,卻十足關心這場戰爭所導致的新聞產製效應。
新聞工作者吃蘋果的方法有很多種,最重要的,當然是挑好的部分來吃,可千萬不能把劣質的蘋果吃成社會的主流。當然蘋果的滋味好不好,究竟要不要吃下這顆蘋果,消費者仍是最後的決定者。
吃蘋果,有時候可以通腸胃、助消化,有時候也會拉肚子、傷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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