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巴爾的摩太陽報》駐京處主任法蘭克‧朗費特在哈佛大學報告會上

美國《巴爾的摩太陽報》駐京處主任法蘭克‧朗費特四月十六日以今年Nieman基金獲得者的身份在哈佛大學費正清中心所作的報告


法蘭克‧朗費特表示：中國的政策十分不透明，剛到的外國駐京記者真是找不到方向，而且經常因「敏感話題」受到騷擾。所有的記者都要住在外交領地，房間和電話都被竊聽。在敏感事件或敏感日期，比如六四，記者會被跟蹤。有時，向他們提供新聞的人會受到恐嚇，個別的還被關押。

記者還必須僱佣外交部的人員做助手，然而他們非但不做事，還要監視記者，並向外交部彙報。另根據法律，記者未獲外交部許可，不得擅自離開北京。然而即使拿到許可，外交部的人也必得跟著他們去每一處的採訪。朗費特說他所有的請求都遭拒絕，甚至連環保問題也被訂為國家機密，不准採訪。


突破新聞封鎖的一例

2001年4月，朗費特寫了一篇頭版報導，是關於江西一個村的村民因高額稅務而與當地政府發生衝突。軍隊趕來平息衝突，開槍打死兩個村民，另有十七人受傷。新聞通報人在互聯網上得到報社駐京辦的電話，打電話來詳述這個消息。朗費特打了幾個電話給當地居民，證實了這則新聞。在中國，記者不能趕到現場採訪，因為警察把村莊封鎖以防走漏消息。朗費特則利用電話和手機突破了警戒。

紐約時報記者親自去江西採訪而被關押。幾天後，跟報社聯絡的人也被關押。朗費特決定親自跑一趟江西，可是一到機場，已有十幾個外交部人員在等他。因他堅不說出誰透露的消息，兩小時後被送上回北京的飛機。


敏感問題採訪的對策

在駐京期間，最讓朗費特興奮的是進入村子採訪。他這張西方人面孔太引人矚目，所以很危險。通常他只能在村子裡待幾個小時，去了一家後，得從後門出去，再去另一家。每個採訪也不得超過45分鐘，因為警察遲早會知道，會來抓他。 最令中國方面惱怒的是，明知道朗費特去了這些村子，卻不知道他是怎麼去的。朗費特說，採訪敏感問題時，一定要把手機關掉，以免暴露了地點，他的有些同事就是因忘了關手機而被捕。此外手機的電話卡，要不停地更換﹔去外地採訪時，每天換酒店，很晚入店，很早離開。


讓黑暗曝光是件好事

朗費特說，在採訪法輪功時遇到的困擾最多。外國記者經常在天安門廣場被抓，有的甚至被剝奪了記者證。

朗費特表示，中國政府一方面想受到國際社會重視，如果同時又不斷地把外國記者抓起來或驅逐出境，那不是笑話嗎？

朗費特說他的中文講得不太好，但是1997至2002年他在中國的五年半期間，發現中國老百姓很願意跟他講，或許他們認為，可以讓這些黑暗曝光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