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與政協兩會在北京召開之際，一名聲稱身懷炸彈的下崗工人，闖入路透社北京辦事處。中國失業問題更加表面化了，引起國外媒體討論。

正當台灣為居高不下的5%失業率苦惱之際，香港剛剛公布最新一季失業率已衝到7.4%，而中國勞動和社會保障部則宣稱，預期今年失業率會提高到4.5%。


失業率一國兩治

4.5%？還好嘛！

不好。媒體說，勞動與社會保障部首次承認，這只是「城鎮登記失業率」，「是有侷限性的」，既不包括沒有登記的失業者，也沒反映農村勞動力和農村進城的民工。為什麼呢？這就要看什麼是「城鎮登記失業率」了。

「失業率」是「失業」除以「就業加失業」人數。那什麼是失業呢？中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只有「城鎮登記失業」；它說，「城鎮登記失業人員是指有非農業戶口，在一定的勞動年齡內，有勞動能力，無業而要求就業，並在當地就業服務機構進行求職登記的人員。」這是全中國唯一的失業資料；也就是說，只有城鎮有戶籍者的失業狀況。其他人，對不起，沒有失業（資料）。


城鎮戶籍與失業年齡上限

中國的戶籍法規定，農村人口不能到城鎮設籍。這個規定使農人變成世襲制。又因社會保障只及於城鎮，農人變成二等國民。依此規定，農人的失業當然不包括在城鎮失業裡，連到城鎮打工的農民工，失業了也不計入這個城鎮失業裡，因為他們沒有資格去「登記求職」。

定義裡還有一點「在一定的勞動年齡內」是什麼呢？一般國家把受國民教育的人排除在勞動統計外，所以有年齡下限，如台灣只計算十五歲以上人口的勞動狀況。中國則還有年齡上限；文獻上說，在退休年齡的五年前就不能去登記求職了。換言之，男五十五歲以上，女五十歲以上，就不准失業了，失業了也不算失業！因此，中國根本不會有台灣所謂的「中高年齡失業」問題。不是沒有，是不會反映在「城鎮登記失業」裡頭。


下崗不算，農人更不算

去年六月遼寧省有一則報導說，他們對省內的社會保障制度進行改革，「允許下崗的工人正式登記失業領取政府失業救濟金，以解決下崗工人生活貧困的問題」。原來，下崗工人的生活補助是原國企的責任，失業救濟則是國家的事。不少國企已經發不出這些錢了，2001年大慶油田的工潮，以及目前每天發生的工潮，就是這樣發生的。我們也從這裡知道，原則上，下崗工人不是失業工人。

把下崗工人計入失業，失業率會變成多少呢？朱鎔基去年十一月人大會前曾說失業率超過7%，據說就是包括下崗工人。也有人說，這還沒有包括下崗工人。如果再把農村的失業計入失業，中國失業率會變成多少呢？說出來可能有人不相信：35％。


統計失實，昭然若揭

中國官方公布的失業率年年上升：1985年1.8%，1990年2.5%，2000年3.1%，去年4%，今年預估4.5%。這個數字一方面遠離真實情況，一方面也很矛盾。事實上，中國失業統計失實，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因為寫《中國的陷阱》而有生命危險，目前流亡美國的中國女經濟學家何清漣，曾經計算一個數字，證明中國統計詐騙。她說，國家經濟資訊中心報告說，國民生產總值每增加1%，就能夠提供約一百萬個新的就業機會。目前中國每年城鎮新增就業人口約200萬，而每年國民經濟成長7～8%，也就是新增700～800萬新就業機會，除了200萬提供給新增勞動人口，其餘600萬左右可以消化原有的失業人口。這樣失業率怎麼還會年年增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