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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期 2003/3/6 -- 2003/3/12 紀元副刊【田園生活家】
 
一片紅葉
粟耘  
 
圖.文/粟耘

咦!院子裡怎麼會有一朵雞冠花?

雞冠花太厚、太濃、太膩,我們都不喜歡,怎麼會種呢?

可是,分明有那麼紅豔豔的花在那兒呀!

清晨,陽光初透,小院似才初醒,我從窗內看出去,正好有一線光束照在那朵紅花上,似乎整個沈寂的院子,只為烘托這朵花而存在的。

仔細看些,似乎沒那麼濃膩了,雖然不像一般花瓣那麼輕盈,但可以辨識出它是那麼薄薄的一片,確定不是雞冠花了!

終於看得真切了,是一片鮮紅的欖仁葉,通常的欖仁葉有一、兩個手掌大,每到寒冬時節會落滿了半個院子,看得我們振奮莫名,卻從沒見過這麼小的紅葉,小得可以安安謐謐的躺在手掌心裡的。

因為小,就更令人愛憐了!不自覺的,我推開了門,走近它,原來,它飄落在矮株的黃椰子上,高度正好有如雞冠花,難怪有這般誤會了!

它雖紅得十分豔麗,卻不膩不俗,足以醉人。想起早年有位師長以製作景泰藍聞名,景泰藍是一種將琺瑯鑲在銅或銀坯上面的工藝品,甚為精緻,也相當名貴,創於土耳其,元代由阿拉伯傳入中國,開始製造,至明朝景泰年間特別發達,尤以藍色為著,遂稱此名。老師家的客廳裡放著一個展示櫥,裡面陳設著許多件成品,在我觀賞的時候,老師竟要我挑一件,我遂選了一件比拇指略大的小紅瓶。我平日不甚喜愛紅色,可是,那個瓶子的紅,樸拙而深靜,實在太美了,由不得我做其他選擇。沒想到老師看了,馬上說只有那一件不行,其他的都可以。原來,那是一件古董,老師自己珍藏的,他沒想到,我別的再大再華麗的作品都不要,偏偏選那一件呢!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小紅瓶和這片小欖仁葉,一是無生物,一是有生物,紅的成分也不一樣,前者是內斂的,後者是外放的,卻同迸射出人類與大自然製作出的絕美。

我似乎沒看過比這兩種色相更美的紅了!

現在的人越來越背離大自然,頂多,偶爾到野外草草率率的走一遭,就算親近大自然了,殊不知,人類的手也可以製作出與大自然相當的成品,它們原來是該那麼和諧無殊,同出一個源頭的啊!因為,人類本就是大自然的一份子呀!可是!為什麼現在會那麼分道揚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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