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詳細內容
第 96 期 2003/1/30 -- 2003/2/5 真相【紀念我的父親袁永熙】
 
(四、父子重逢)疏離的時空
(26之17)
陳必大  
 

本文藉由陳布雷(蔣中正的文膽)女婿的一生,引領讀者見證中國大動盪時代的悲歌。


1974年初,農曆除夕,淺灰色的天空中飛舞著細小的雪花,華北大地惟餘茫茫。


縮寫人生的神秘符號

一個老鄉在自行車後座上馱著從2400公里外的雲南趕到這兒的我,吃力的騎行在南宮縣城到薛吳公社的鄉村土路上。他滿頭大汗,我凍得發抖,我一再說和他換換,他生怕我答應的五塊錢泡湯,執意不肯。車拐進空蕩蕩的薛吳高中的場院時,我的腳已沒知覺了。

總算找到一個還留在學校的老師,他說爸爸和繼母昨天就進城去接我,然後一起去北京過年,怎麼沒有接到呢?等我再騎車返回縣城時已經是暮色四合,爸爸和繼母在寒風中瑟縮著在路邊迎出很遠,臉上掛著欣喜而歉疚的微笑。這是我們分離十七年之後的再次相逢,那灰暗的寒冷,不安的期盼,羞於流露的情感,遙遠疏離的時空,陰差陽錯的折磨,當時的場景像是縮寫爸爸人生的神秘符號,烙在我敏感的心底。


他對我們有點不知所措

媽媽帶著我們離開爸爸的那年我才六歲,依稀的印象中他不常在家,很多時間一人住在清華,他對我們有點不知所措,很少親熱的表示(也許是因為他抽煙,我們寧願不要他親熱)。

我小時候多災多難,爸爸倒是也沒少操心。我患小兒麻痹症後,他聯繫蘇聯專家,每週抱我去做電療,又和媽媽、幼稚園的院長蘇哲阿姨一起領著我上下樓梯練腿,使我總算沒瘸。爸爸每提到這件事都很自豪。又有一次我在幼稚園摔掉門牙,流了很多血,在醫院縫完針,爸媽才趕來。見到媽媽又大哭起來,爸爸見我狗竇大開的樣子,忍不住開心地笑了,我當時心裏真恨他。

爸爸回家也總一個人睡在外間,躺在床上還抽煙,地上鋪著一張報紙用來吐痰,本來整潔的家,他一回來就烏煙瘴氣,髒兮兮的。媽媽對他的懶散邋遢的沒落氣深惡痛絕。那張噁心吧嘰的報紙也把我們和他隔得遠遠的。(待續)

Copyright © EpochTimes Taiwan.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