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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晚上參加了一個廣播節目,談這次錯認衛生署代署長涂醒哲性騷擾案的媒體責任,節目中許多聽眾打電話進來,多數都表達了對媒體的失望、責難、與不信任,媒體的「信任」度幾乎已跌至谷底。
涂醒哲被錯認揭露之後,我們在媒體上看到李慶安和鄭可榮道歉多次;然而涉及媒體審判,擴大未審先判的誹謗效應的各類媒體,卻似乎好整以暇,仍以極大篇幅報導道歉者如何紅著眼眶低頭認錯的景像;但是,彷彿需要認錯的只是別人,卻絕口不提媒體本身應如何負起「查證」不周、以至未能尊重人權法治的「專業責任」。
但是,真正重視專業責任的媒體並不應這樣若無其事的。有一個明顯的例子:1998年7月3日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和時代雜誌,同時以大篇幅刊出承認錯誤的道歉聲明,原因是他們「並無足夠証據」証明他們聯合播出的一則新聞內容,該報導指控美國曾在越戰期間以沙林毒氣制裁叛逃美軍,但播出後,越戰退伍軍人群情嘩然,加以駁斥,最後發現証據確實不足。於是聲明中說:「我們承認在引用消息來源時犯了嚴重錯誤,因此我們撤回報導。」
有線電視新聞網的律師強調:「嚴重疏失」出於記者根深柢固的成見,所以疏忽甚至捨棄了其他異議的消息來源,雖然記者並未捏造新聞,但卻誤用偏聽了部份新聞來源的証辭。為了這則「並無足夠証據」的新聞,CNN辭退了二名製作人,一名資深製作自行辭職,該台知名記者阿內特遭到申誡處分。
當時中國時報總編輯黃肇松曾撰一長文,將這個事件比喻為新聞界的鐵達尼號,因為都是由於好大喜功、偏見、偏執、偏差而造成嚴重的錯誤,自毀式的撞上冰山。
像CNN及時代雜誌這樣的世界知名媒體都曾犯下重大的查證不實錯誤,也讓我們感嘆媒體並不是萬能的,在「報導事實」的過程中,暗藏著太多的陷阱和旋渦。犯錯是難以避免的,但是,犯錯後如能反省才有可能進步提升。就像紐約時報常說的:「一個不肯認錯的報紙是不會成為偉大的報紙」,CNN勇於認錯負責的態度,仍然樹立了一個重視專業的媒體典範;眾所皆知的,紐約時報每日固定刊出新聞錯誤更正版面,更是讓世界新聞界折服的誠正風格。
涂醒哲想告媒體,有人叫好,有人勸和;不管走那一條路,如果媒體不能真正自省,對如何「查證」、如何避免媒體審判、如何尊重「涉嫌」者的人權等做通盤檢討,那麼後續發展就可能淪為兩造的攻防大戲,或是大事化小的和稀泥,然後媒體亂象恐將耗盡真實善良的人性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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