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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代,香港黃梅調電影插曲風靡全台,逐漸在樂壇占得一席之地。其中「江山美人」一片成功地將大陸地方曲調流行音樂化,可說首開風氣之先。該片的經典插曲,除了「戲鳳」之外,還有一首「扮皇帝」也同享盛名。
歌詞相當逗趣、傳神,主要描述:微服出遊的正德皇帝以「我做皇帝比人強」暗示身份,純樸的李鳳姐卻直嗤為荒唐,並依自己看戲的印象,指導正德如何裝扮皇帝。
的確,戲裡戲外的皇帝角色可以裝、也可以學。大家且看看大陸古裝劇裡那些專扮帝王,舉手投足都絲絲入扣的電視演員;也不妨瞧瞧歷任中共「國家領導人」的言談舉止,那種神聖不可侵犯的霸氣,簡直是封建帝王的翻版。
相反地,台灣隨著威權文化的終結,國家元首不斷平民化,不僅人人都可以直呼其名,甚至新興一類以批判總統為樂、自命「我做比你強」的族群。若干政黨及媒體的反對色彩尤為鮮明,連歐美國家的駐台代表都看得瞠目結舌。
不解的是,這些反對人士在面對中共高層時,卻多一反慣有的高姿態,變得逆來順受;即使對方不時針對台灣主權發表強烈談話,也是噤若寒蟬、少有異議。兩相對照,這種「內張外弛」的角色錯亂,宛如台諺「滅自己志氣,助他人威風」的寫照,也彷彿隱含一股莫名的「下台」失落感。
事有湊巧,最近美國波士頓大學別出心裁,居然開設一套獨一無二的「領袖駐校」課程,專門指導非洲各國元首下台的藝術。第一位受邀者,正是帶領尚比亞脫離英國獨立,並自1964至1991年擔任該國總統的卡翁達;為期一年的課程即將自2002年9月展開。其他鎖定的對象,還包括南非的曼德拉、戴克拉克等十多名現、卸任元首。
我們驀然醒覺,原來扮皇帝容易,做平民難;上台固需膽識,下台更要勇氣。畢竟,世上沒有不下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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