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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藏不住話的孩子,其實也最健康、最天真無邪……
以實習老師的身分來到這個班旁聽學習,不可能不對班上一些帶頭鼓譟、答非所問的男生側目不已。在全班鴉雀無聲之際,這些機伶的男生(通常就那五、六個)不時冒出一些很「無聊」的問題,然後一呼百諾地鬧。以致於原來在教室後頭努力裝成視若無睹的我,總一再「破功」,常會不耐煩地以眼神或出聲制止他們的搗亂。
搗蛋與善意參與
譬如當老師聚精會神地講授孔子生平時,台下突發奇問:「老師,孔子的太太叫什麼名字?」「老師,這個要考嗎?」常會令老師的臉色立時一沉。
當唸誦梁實秋的「鳥」一文首句:「我愛鳥」,一個學生起鬨:「我愛鳥、我愛鳥,哈哈…」接著班上齊聲大亂。 我初時不明白那個最「活潑」的男孩子新哲,為什麼會是副班長。看他上課多舌聒噪的樣子,活活就是個搗蛋鬼,令我多次忍不住兇他安靜。後來,導師在班上問到學生的困擾,他語帶哀怨地說:「老師對我有偏見」,我才驚覺自己的態度太嚴肅,畢竟他只是好玩。接著發現新哲的多才多藝:是圍棋高手、笛子技藝高強,同時品學兼優,成績在前幾名內,才了解原來那種笑鬧,是他在這個年齡的一種孩子氣、善意的參與。不過話雖如此,過份的時候還是要制止。
突破隔閡的網翳
我後來更發現心裡藏不住話的孩子,其實也最健康、最天真無邪。課堂上能夠放膽玩笑,正是因為他信任老師,因此堂下溝通起來也容易。令人擔心的學生,往往是一語不發、瞌睡連連(晚上不知晃到哪兒玩了);眼神或空洞、或別有所思(透露著超齡的世故),總之就是不在聽課的樣子。他們好像被一層物質罩住了,老師說的進不去、心裡想的別人也撲朔迷離。這種孩子就像被一個無形的網子隔開,就算使出渾身解數、一再拉扯,也很難喚起他們注意聽課。許多老師正因為衝不破這層網翳,從此對教育冷漠失望。而偉大的老師,往往都是能夠順利化解此種冥頑狀態的高手。
我常常在教室後面觀察著,到底是什麼東西困住他們呢?顯然那淵源極深,牽涉到他們的性格、家庭與生活。一個學生就是一個世界。而老師常常自許是擴展他們世界的橋樑、照亮他們世界的火炬。這哪裡是容易的事呢?想要成為一個好老師,可是一輩子的功課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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