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詳細內容
第 50 期 2002/3/16 -- 2002/3/22 紀元副刊
 
如在山中
粟耘  
 

我們的菜園已變成生活中的一部份,尤其是妻,一天不知要到菜園巡梭多少回。洗菜洗米的水,她一定不畏二、三十公尺遠的距離,開了客廳門又開院子門的麻煩,端著盛水的鍋子拿去澆菜。我們外出散步,她更是不時停下腳步,蹲下來,仔細的觀察路旁的野花野草,看能不能採回來,栽植在早已經擁擠不堪的菜園裏。我覺得早無餘地了,她可是總有辦法再挪出一塊來,將源源不絕的花草種下去,引為至樂。

所以,我們的菜園,嚴格說來,是菜園加花園和草園,無以名之,只好稱為植物園。可是,小小十來坪地方,既沒有什麼奇花異卉,更無高大雄偉的樹木,頂多是幾棵自己長大的木瓜樹而已,稱為植物園,真是太名過其實了!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定什麼名份呢?只要妻喜歡就好,就是種一堆的野草,只要稱得上美觀,我也樂觀其成。

我們只有夫妻二人,吃食又頗簡單,洗米洗菜的水著實有限,南部的太陽又特別大,難得下雨,每看北部寒冷陰濕,雨天不斷,反觀家居處酷熱難當,菜園雖經妻澆水不久,土面早已乾涸,便覺有些莫可奈何。實在說來,自從有了菜園,我即成為長工。妻有事,夫君服其勞,凡是需要大力掘土之事,我隨傳隨到,因為,我只要花一、二小時用力下鋤,便夠她累好幾天了!所以,這種粗活,我是當仁不讓,但是,菜園裏一下子播這個種子,一下子種那個花苗,或是鬆鬆土,除雜草堆,堆培養殖土,由於量都不大,全是隨機而為,瑣瑣碎碎的事,我就不能像妻那般慢慢的磨菇了,所以,我們的菜園裏,經常可以看到妻在其間忙得不亦樂乎,我則像年少時在學校樂團裏擔任的角色──打大鼓一般,久久才打那麼一下,卻是驚天動地的一響,不打的時候,則開溜到斗室中,或讀或寫或畫,過我自己愜意的生活。

可是,年來我由於血糖有些高,每到飯後需要運動,本來都是妻陪我到附近的巷道、公園、學校散散步的。有一天,妻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了兩全其美的辦法,即是要我午飯後稍事休息後澆水,而且是用最耗能力的方法,在院中置一水桶,將水管引至桶中慢慢儲水,然後用瓢一次一次的拿到園中澆,由於每次的取水量有限,如此則可以不斷的走動,每澆一趟水下來,均約需兩千步左右,便達到運動所需了。

我們的住處本來就偏僻,少人少屋,那天澆水的時候,忽覺十多年前我們居住山林的情境浸滿全身,使我的每一個細胞都沐浴著舒暢恬適之美,原來,四周不但不見人影,連一點雜音也沒有,好像一切都靜止了,使我不覺有個人的意識,只像是空氣的一個單位,與周遭不分彼此,完全交融,真正的體享到了無我無執的歡喜,真令人不能不對大自然的微妙無比的讚嘆呢!

Copyright © EpochTimes Taiwan.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