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require '../adsleft.htm';?>
外出返家,在接近巷口的道路上,看到一輛轎車忽然停了下來,接著在轎車前方,發現到一根樹枝,蓬蓬鬆鬆的綴了百十片葉子,像一根超大型的棉花糖,靜靜的橫在接近路中心的地方。
轎車停下來,駕駛是為了移開這根棉花糖的嗎?
我有一點疑,因為路很寬闊,又絕少車輛,轎車只要稍為側一下,尚有大半個路面可以讓它舒舒坦坦的走過去,可是,它停下來了!
我無從疑起,車主走了下來,跨了幾個大步,走近樹枝,將它拿到路邊,再回到車上,開走車子。當他回到車子的一剎那,我腳踏車正好與他錯身而過,我在心裡讚揚他,但沒有表示出來,一聲不語的騎過去。同時,我發現他穿著警察的藍長褲,很高興有這麼一個好警察,但也沒有誇他一句。
過了兩天,我和妻在同一條路上散步,不知為什麼,新種不久的一棵路樹竟然從腰際斷了下來,我將斷裂的樹枝抬起來,打直了,請妻扶正,然後找到一條繩子,將它綁牢,再繼續散步。
妻打趣著說我是好童軍,日行一善,我說,這叫什麼行善?只是了了一件事而已。
看到那位駕駛先生停下轎車,移走路上的樹枝雖然心中感佩,但沒說出口,自己綁牢斷枝,覺得無什麼善可言,什麼時候,我的心境變成這般平淡呢?
想起三十多年前,曾夜經南台灣的沿海公路,路當中發現了一塊巨石,客運車不能走了,挨近車門的乘客,竟然都視若無睹。只見車後的一位原住民往前走來,準備下車,在前座靠窗的我,也起身越過靠著走道的先生,跟著下車,結果,兩個不認識的年輕人,在巨浪拍天,只靠車燈照射的無窮大的黑夜中奮力的搬開石頭才回到車上,我不曾注意滿車乘客的表情,只覺得靜悄悄的,感受到這世界未免太過冷漠,就是雪積門前,也還不動如山,只巴望別人為他掃除的心態,令人難以接受。
二十年前,我賃居田野中的紅磚老屋,有一次,鄰居的一位小朋友竟然拉著他的媽媽指著我說:「那位叔叔很喜幫助人家!」我頓時靦腆,不知所措,心頭可是歡喜無比。
會對滿車的人憤慨,被讚揚會引以為榮,都是緣於外在價值觀認定的緣故。什麼時候,我竟然見人行善不知褒獎,自己做點份外之事也覺得是理所當然,不值一提的事了呢?
是啊!見到有困難的事,能夠予以解決,不論是別人做,或是自己做,都應是自自然然的啊!為什麼這麼自然的事,需要褒獎呢?別人的一些冷漠,也一定有他們成長至此的心理因素,又何需苛責呢?有人看春來花開而感恩的嗎?有人見冬日酷寒而怒斥的嗎?這些都是四時之運行啊!除非,他們不曾經過春暖,也不曾經過冬寒。
春來冬臨,自然不過,對己增一點雍容,對人添幾許寬宏,不是美麗不過的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