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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學期,電影大師──奇士勞斯基過逝了,電影課老師為了表示他那種「一代大師又少了一個」的感慨,電影課就選放了大師的三色系列──藍色、白色和紅色,他們各有各所代表的意義,分別是:藍色—自由、白色—平等、紅色—博愛。小姐我深深為「紅色」中,那個女主角所展現出來的生活、氣質再加上無可救藥的好奇心著迷。那個時候,我還沒交男朋友。
有一天,小高很興奮地跑來向我八卦:「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馬克告訴納米,納米又跑來告訴我,說馬克好像還蠻喜歡你的喲!」這個消息,就像個旋轉洗衣棒,把當時仍小姑獨處的我,從心裡最深處到腦袋的最表層都給狠狠的、結結實實的攪動了一番,在經過一陣嘰哩咕嚕的沈澱後,我才又回過神來,聽小高繼續卦,說:「可是呀!有一點很奇怪的是,他說除非你親口去說,否則,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意思就是說──要由你來開始。」小高吞了一口口水,接著,又興奮的往下說:「這個人很可愛耶,不錯哦!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呀!」說完,就走開去忙自己的事了。狠心的,在丟給我這個「東西」之後,把我留下來,來面對這個唯有自己才能理的雜七雜八。我把看了一半的書放下,開始工作。
我和馬克初識於小學,我念四年級時。雖然認識了這麼久,但感覺始終是淡淡的,就好像是一部配著清清吉他聲的電影。偶而,慢動作的馬克惹了些笑話,那種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可愛模樣,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仔細想想,也許當時真的「有什麼」偷偷地在我們之間發生,但是大概老天認為,在這兩個小鬼頭之間,這樣就夠了。而我,也把一切都當成像陽光和水的存在一般自然,沒去在意。才認識一年,馬克就畢業了。從此,直到來現在這所高中之前,只見過兩次面而已。聽人家說,愛情故事就是因著一連串的巧合與錯失,才顯得出它的美,大概吧!我想,我和馬克的故事很美。
就這樣,時間無聲無息地「大步」向前邁進,而我,也悠悠的長大。本來,故事大約是要無疾而終的了,直到有一天,接到了歷經千辛萬苦才得到的高中入學通知書,未竟的故事才得以延續。
馬克和我,都來到了同所高中唸書,初見長大後的馬克,著實讓我嚇了一大跳,他整個人都變得優雅、穩重起來,臉部的輪廓好好看,眼睛好細緻,就像是日本偶像劇中,「內」種人人迷戀的大帥哥。只是,那時的學校,似乎是將所有的焦點都放在另一個男同學身上,而我也無可避免的陷入大潮流的中心,雖然有時候還是想將從前的那點「有什麼」給拿出來,但是馬克總是有一股難以掌握的距離感,就像是雲團深處的天空之城──聽過了種種傳說,卻始終看不到它真正的面貌。
這樣的情形持續著。照這樣一直下去,似乎這個故事也不被看好。直到去年夏天,小高向我八卦後,才將過去的「有什麼」,統統都收集在一起,裝在瓶子裡,用蓋子蓋著,準備好隨時將它打開。
某一天,馬克他生病了,沒能去散步,我就在回程途中摘了初夏開的第一朵野牡丹,做為探病的禮物。就在這一次的探視,馬克破天荒的送了我一張電影「紅色」的明信片,雖然他是以「桌子上的那張明信片,如果妳要妳就拿去好了」的口氣送的,而且上面什麼留言都沒有,但我還是歡歡喜喜地收下了,並且將它貼在床邊,只要一轉眼就能看得見的地方,每天早上醒來或晚上睡前,都可以看上一看。
就這樣,我的紅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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