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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期 2001/11/5 -- 2001/11/11 論衡【讀者迴響】
 
為什麼那樣看我
張真  
 

有一次我到一個公家單位申請文件,進門時有一位老先生正準備離去。當我專心填好表格、繳交證件後,忽然發現座椅下有一張千元鈔票,便不假思索的撿起鈔票交給櫃檯小姐,請她轉交給那位老先生。因為我直覺地認為鈔票一定是剛才那位老先生所有,而櫃台那兒正好有老先生的資料。此時五、六位辦事員都顯得有點錯愕,並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一會兒他們才回過神來,七嘴八舌的討論起那一千元與老先生。說實話,我不在意他們如何處理那一千元,只是心裏十分納悶:是什麼地方不對了,他們怎麼那樣看我?

後來在某一場合中聽到幾個人的談話,其中一人很興奮的說:「我今天在路上撿到錢了!」另一個人聽了羨慕的說:「你真好運!」第三個人語氣有點妒忌:「怎麼好事都被你碰到了,該請客!」我終於有點明白了,可能因為我那天沒有將那一千元據為己有,不太符合現代社會的常理,才遭到異樣的眼光吧!

這讓我想起過去的一則新聞:有一位就讀國小的孩童在路上撿到一筆鉅款,送去警察局招領,結果受到學校表揚,並引來大批記者採訪報導。這位小朋友感到無法理解,為什麼大家會這樣大驚小怪呢?他說:「老師不是教我們要拾金不昧嗎?」是啊!拾金不昧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現代社會已經敗壞到是非不分了,只要是很多人都在做的事就以為是對的,人們都用滑下來的道德標準衡量事情,而不去思考真正的對與錯、好與壞。所以,當大家都覺得撿到錢是一種「好運」時,拾金不昧就顯得突兀而成為新聞了。

台灣由農業社會進入工商社會後,物質生活改善了,可是昔日淳樸善良的民風也淪喪於物慾洪流之中。追求名利成了生活的目標,人們被許多似是而非的觀念所左右,不自覺的隨波逐流。維護自己的利益被視為理所當然,損人利己的事司空見慣,久而久之,與善良的本性漸行漸遠,失去了做人準則。對於違背道德良心的事,人們已經見怪不怪,甚至逐漸認同。由於喪失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以致遵循道德行事的少數人反而成了異類。

道德可以使人與人之間保持良性互動,也是維繫人類社會避免因劇烈衝突導致覆滅的重要因素。道德教育不是文字遊戲,人們應該嚴肅以待、身體力行。如果人人都能將心比心、真誠以待,真正的是非善惡是很容易分辨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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