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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期 2001/8/6 -- 2001/8/12 生活萬象
 
北歐光與綠之旅
黃德芬  
 

最後一天回到斯德哥爾摩,路旁一排黑白相間的樹幹優雅地散佈成排,沒有傲慢,只有歡迎及等待。


為了歐盟六月在哥特堡開會,我們一夥志同道合的朋友決定趁去參加非政府組織的會外會之便,歐遊一番,開開洋葷。

北歐聽起來就是個浪漫、神祕(傳說有很多海盜)的地方,繼之想到可愛的「北海小英雄」─小威,而令人振奮不已。出發之前就聽說雖是夏季,這兩天天氣下雨又降溫近零度,去了之後要住在學校打地舖需有睡袋,而且當地消費很貴,可自帶乾糧、鋼杯、電湯匙,於是我等形同無殼蝸牛背了重重的大行囊,無悔地奔往機場。

飛行近二十多小時到了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在當地朋友引路下又坐了九小時的巴士才到達西邊的哥特堡(Goteborg),時值半夜零點。這兒的旅館不便宜,所以我們大夥人馬只好克難的住在空曠郊區的一座小學中,二十人擠在一間教室,開始了我在北歐的第一晚,由於飛行的疲乏,這一晚我睡得如昏過去一般的沉。

知道嗎?打從我們到哥特堡的第二天早上,天空的烏雲漸漸退去,在我們繼之的行程中,燦爛的陽光浮現,氣溫也回升到十九度。由於地處高緯度夏天的北歐,日照一天有20個小時,天天在陽光最強的時段活動,兩三天下來,我看到同行已曬成巧克力色,具實照照鏡子,我也不遑多讓。

北歐的空氣十分乾淨也十分乾燥,微暖的陽光讓北歐男女老少躺在草坪上「盡可能地」曬,不禁有些疑問,這些人難道都不用工作了嗎?也許是美景當前,北歐人視寶貴的陽光更重於其他吧!至於當地天候乾燥的問題,我則要提醒東方水水的你,只有一個辦法──多喝水。幸好這裡的自來水可生飲,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在哥特堡,歐盟開會的地方,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不少十幾歲到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穿黑色衣服──緊身的、牛仔褲,穿多個耳洞、鼻洞、眉洞,頭髮造型多是小平頭、光頭,或中間只留一撮(如中國小孩的沖天炮),故意染成青綠、桃紅、猩紅及茄紫,我們這群東方來的老姑娘顯然對他們有些異樣的眼光,但他們毫不在乎。在一段時間裡他們不分男女,一圈圈或躺或臥,人人手中點一根煙,大概這算是北歐最嚴重的空氣污染吧!

在這歡喜的旅途中,卻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抗議美國總統布希,起先是合法遊行,演變到最後,變成了暴動,整個城市交通、貿易全部停擺。暴徒大約兩萬五千人,沿途破壞商店的玻璃門窗,警方出動全部警力、警馬,全力抵制。有警察被打死了,有很多警察受傷。這暴動不但影響了我們的旅程,而且使瑞典這素來治安清明的聲譽毀於一旦。

相較起來,我們這些從台灣來的觀光客就顯得有秩序多了,一大群人走在街上卻安靜無比,沿途上欣賞著異國風光,哪有時間多講話呢?當地的人都看到了這明顯差異的景象,疲勞的警察看到我們,彷彿鬆了一口氣,也讓他們徹底改變了對中國人的印象。沒錯,慈悲祥和的心,可以照亮世界每個角落。

有一天,我們為了連夜趕往挪威首都奧斯陸,必需在巴士上過夜。從巴士裡看出去,晚上9點以後的夕陽出現燦爛的金光,金碧輝煌,兩旁的綠草地與高大的針葉林,自然不經雕琢的雄偉不斷地出現。後來與同車朋友分享在凌晨模糊中醒來所看到的光與雲的變幻,靜靜的大地只有一絲汽車的引擎聲及悠遠的景象,朋友迫不及待地談到她看到彷彿是霧,悠然穿過青翠的草地而進入森林,飄忽不定,美得令人忘形忘我。

遊歷挪威後,我們坐著豪華遊輪過海到芬蘭的土托,在郵輪的甲板上可以看到松德海峽及沿岸數百島嶼,澎湃遼闊的海上隱約還可見到數點帆船及岸上人家的生活,美麗極了。往天空一看,夕陽在密密麻麻的雲堆中,依舊發出燦爛的光輝,這可又真是另一種景緻呀!這樣的美,莊嚴偉大,並非人的言語可以形容。但是海風是不饒人的,真有點冷,只好回到各自的小房間,和同寢室的朋友再敘往事了。

下了船,我們又坐著BUS來到首都赫爾辛基,在廣場上吃著早餐,瑞典的硬麵包配上一包牛肉乾,有一份旅人的心情。我們三個朋友邊吃邊談,來了一隻小麻雀從地上飛到我們手邊停在空中拼命想要,一點不怕人,只好給牠一些,更多的麻雀靠近來,大家原來都餓了。

最後一天回到斯德哥爾摩,在趕路中我看到一大片開放的公園,路旁一排黑白相間的樹幹優雅地散佈成排,沒有傲慢,只有歡迎及等待。我先是驚鴻一瞥,後又忍不住轉回來拍下他們,「不能教他們空等哪!」那一天我也看到了小威的海盜船,當有朋友問我們到北歐有沒有去風景點?有沒有玩到時,我想到光與綠,不禁咧開嘴角,點點頭,都看到了,都玩到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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